冰城夏都的山丁子又红了

推荐人:网友推荐 来源: 网络 时间: 2022-11-01 12:52 阅读:

编辑荐:也希望我们能如同莫日格勒河的河水一样,即便被冰层覆盖,也依然可以汩汩地向前流淌,依然时刻充满着希望。

在内蒙的海拉尔区有一家青年旅舍名叫冰城夏都,二零一九年的十月我与好友曾在那里住过两天,那时出省旅行不需要经过如今那么繁琐程序,不需要先测核酸,不需要查看健康码和行程码,带上行李就能说走就走。

那段旅程共计八天,距今虽已三年,但途中的所见所经始终令人难忘,以至于,当我看到旅舍主人在客群中发出的几张图片时仍会觉得有些亲切,不禁想再次奔向那座城市、置身那片草原。

图片中的是一株山丁子,叶子已由原来的绿色转为黄褐,绿豆大小的果实已经熟透,满满当当地挂在树梢头,那比朱砂更艳红的颜色在蓝天与蓝墙的陪衬下一下就撞进了人的心口。

顺着图片往上滑能看到一句话,是一位陌生群友的询问:今年的山丁子,是不是因为疫情的原因没长?

过去两年里,每至十月,类似的问题也曾在我的脑海萦绕,有几次,我也想开口问一句:今年的山丁子长的怎么样?但话还没出口,总会被我自己给收回。

我好像是知道答案的。

山丁子长得很好。

它的开花结果不受疫情影响,只要太阳照常升起,只要雨量适中,它就能长得很好。

好得一如我在一九年遇到它时,它所呈现的模样。

二零一九年的十月十二日,飞机在呼和浩特落地,我与朋友并非直接奔向海拉尔,而是先前往满洲里与旧友叙了两日旧,之后才坐着绿皮火车前往的海拉尔。

一路上从飞机转到火车,送完晚霞又等星星亮起,温差之大,让我们身上所穿的衣裳从短袖换到长袖,从叠穿外套到不得不披上棉袄。

任是做了些准备,在呼吸到内蒙的空气时,我的一头短发仍是被零下十度的风吹得炸开了花,姿态就如同稀薄海藻一样飘荡在头顶,最后,我只能用毛线帽将其压裹住。

因为旅行念头起得突然,也因为我与同行朋友都是比较随性的人,所以旅途中凡事涉及先去哪儿后去哪儿,吃什么,住哪儿这些问题几乎都是临时商议的,许多决定和想法多是一拍即合。

遇到冰城夏都,其实只是偶然。

从满洲里抵达海拉尔之后,在走出火车站之前,我们才定下住处。也没有什么具体原因,只是我在订房软件上翻看了几下,朋友凑过来随意一指说就这家吧,我没有异议,那么,就是它了。

冰城夏都的主人是一对内蒙夫妻,两人的性格十分爽朗,人很健谈,会热情地与来客寒暄并为之介绍旅舍情况以及当地风光。男主人是科尔沁人,平日在打理旅舍之余也会接一些约车生意。

因为在聊天过程中得知了这个信息,所以接下来的几日里,我与朋友都随着他的车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饱览当地风光。他带我们走进呼伦贝尔草原的深处,也带我们走进他所熟悉的科尔沁草原,他会跟我们详细地介绍沿途所经的景区景点,若是见到我们对其中的某处感兴趣,也会将车停下来,让我们下车自由逛。

哪怕,我们感兴趣的并不是什么知名景点,而是一个草甸,一片树林,一个草坡,一群羊,一朵云。

中秋过后的海拉尔游客很少,在我们肆意外出游玩的那几天里,不管去哪个景区都好像在包场。

十月中下旬的草原荒凉且美丽,湖边没有候鸟飞回来,只有羊儿牛儿慢慢走,还有被收割成卷储存起来的草垛。

根河一路蜿蜒至看不到尽头的远方,河道弯弯曲曲地,河水中倒映出蓝天的颜色,画面美得令人窒息。

莫日格勒河表面已经覆盖上了半指厚的冰层,手触上冰层,凉意蔓延上手臂,却被心口的热所驱散——透过半透明的白色冰层,依稀还能看到河水在底层流动,这样的场景,令人不由得联想到正在自己周身流淌着的血液。

都代表着鲜活,都意味着希望。

人们说,到了内蒙,得去看一看白桦林。我与朋友去看了,挑的是一片特别大的白桦林,只不过我们到的时候,白桦树都已经掉光叶子,只剩枝干林立。

虽然我们的膝盖因为前一天在草原爬坡用力过度而导致膝关节受损,疼得想掏出魔法棒变出一个轮椅,但不论是在树林中偶遇的一只毛茸茸的黑色松鼠,还是那幽蓝的天空与那极具艺术之美的银白树干都足以令我们满怀欣喜,最终拖着腿爬完园区里的所有长栈道。

或许,走过呼伦贝尔草原的旅人都会经过一个地方:阿达盖的黄线公路。那是草原里一处少有的会画上黄线的公路,来往车辆不多,周边的草坡上以丝网隔着许多在散漫吃草的羊群。

在经过这个地方时,我和朋友下了车,沿着公路走了长长一截。

知道我们爱看草原上的落日,眼见着快到观赏落日的最佳时间了,那位科尔沁大哥都会将车停在离附近最高草坡最近的地方。然后,我与朋友就会在橘色的夕阳下搂着提前备好的水果与零食爬上草坡,席地而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着夕阳落到地平线的那一头。

期间,我们展开过无数次漫无目的的闲聊。

在前往额尔古纳的草原上,我们聊着天和地,聊着生与死,也聊着我们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你说公路的那头是什么?

——是草原。

——草原的那头是什么?

——是另一片陌生且美丽的风景。

直聊到夕阳光都隐去了,夜幕即将降临了,我们才懒懒收了话题,依依不舍地带着垃圾钻进车里,继续奔向下一个目的地。

八天的时间,我们多在不同的地点停留,许多地方去了就不想走,许多地方即便是离开了也会转身回望。

在离开冰城夏都的时候,就是这样。

旅舍的男主人送我们去火车站,进站之前我们与他挥手道出感谢和再见,高高壮壮的蒙族大汉对我们笑着说:下次再来,我们带你们去吃多多的羊肉牛肉,你们可以多尝一尝我们当地的美食。

我和朋友不约而同地应声:好。

八天时间完全不足以让我们体验完一半的当地民风民俗,更不足以领略完一座草原城市的美。不过,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次的旅行经历,才让我们有了一定会再来一次的念头。

念头一起,久久未消,心中对于未来旅行的期待与欣喜在当年十月下旬与一位同乡小聚时不经历流露出来,那同乡不解地问了我一句:十月后的内蒙,草原枯黄,满目荒凉,究竟是什么吸引了你?

我当时的回答是:陌生的一切。

回答显得有些随意,或许有人会误认为是敷衍,其实不是。

其实我心底有更真实的回答:哪有什么什么。

有时候奔往一个目的地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就是一个念头而已。

天气好也罢,不好也罢,想去就去了,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而且,未来再去,或许不再是秋天,或许是春天,或许是夏天,或许,又是随意决定的某一天,谁知道呢。

在踏上旅途之前,很多人也许会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但是到了目的地之后就会发现,其实根本没有所谓“最适合出游”的天气与季节,跟志趣相投的朋友,带上一个美丽的心情,不论去往哪里,就是最好的时候。

疫情三年来,许多东西和念头都渐渐被磋磨淡了,与那次旅途有关的一些事情也开始变得模糊了,但有一些事情,始终会留在脑海。

会记得,忘不了。

我会记得在满洲里时,一位送我们到国门景区门口的司机大叔坚持要在景区门口等我们参观游览结束,结果等到自己的车都熄火,最后只能跟我们一起坐别人的车离开。

会记得刚在满洲里落脚的那天晚上,我与朋友在旧友的带领下,和一伙陌生朋友在陌生的旅舍里围坐一起着看过的那场电影、吃过的那顿新羊肉火锅。

会记得在通往海拉尔的绿皮火车上,只要稍稍转头就能透过窗子看到的曲线优美的草原、白色的蒙古包、弯弯的湖泊、大大圆圆的草垛以及成群的牛羊。

我忘不了那一天,朋友陪我在海拉尔的邮局写明信片写到工作人员都下班,也忘不了走出邮局之后迎头撞上的正将整片天空都染红的超唯美晚霞。

我也忘不了冰城夏都。

那里的墙壁是蓝色的,院子里有一棵结满了口感像是小山楂的山丁子,酸酸甜甜,在蓝天阳光和蓝色墙壁的映衬下贼好看。

我忘不了在我们入住冰城夏都当晚好巧不巧遇停电,我与朋友只能摸黑啃着超级大的干面包等电来。

那天是几点停的电我已经记不清了,几点来的电我也忘了,但我记得,我走遍了前中后院,与好几个陌生住客擦肩而过,但我从头至尾都未在旅舍里听到抱怨声。

冰城夏都倾尽所有地欢迎来自天南海北的客人,而这些从天南海北来到冰城夏都的客人,好似也都在极尽所能地体谅与理解这里。

当然,或许我列出的理由只是无数理由中的一个,事实上,也可能是,大家都在为这里的自然之美而心动,还沉浸在白日旅程的所见所经,还不曾从惊叹与感动中回过神来。

我与朋友就是如此。

这三年,改变了一些人,一些事。

让一些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与挫折,也让一些人饱尝了难以言说的心酸和无奈。

不论从前如何,现在如何,我真切地希望所有人能如同冰城夏都里那株不惧严寒的山丁子一样,能不被这场突如其来却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疫情以及其它事故所打败,在新的每一天里依然好好生长,依然生机勃勃。

也希望我们能如同莫日格勒河的河水一样,即便被冰层覆盖,也依然可以汩汩地向前流淌,依然时刻充满着希望。

更希望我们的那颗心脏,能与冰城夏都这个名字一样,恍若冬日里的一簇火苗,始终烈烈燃烧着。

你可能也喜欢这些

赞助推荐